意大利成奥地利天然气的主要供应国

意大利将从欧盟领导层手中接过主要供应商的角色，欧盟领导层于 2022 年 3 月制定了到 2027 年完全停止从俄罗斯进口碳氢化合物的道路。然而，与石油不同的是，欧盟对俄罗斯天然气进口彻底实施禁令犹豫不决。因为这会给欧洲经济带来灾难性后果，或者需要太多时间推迟实施此类禁令。因此，欧盟选择了一点一滴“斩断狗尾巴”的策略。

这种策略的一个突出例子是，由于俄罗斯要求对合同进行非常必要且基本上是最低限度的补充，欧洲天然气买家终止了与俄罗斯联邦的长期合同。俄罗斯提出的补充只是更换供应付款发票中欧元付款的直接接收者。收到的天然气的欧元付款不会存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账户，而是首先存入俄罗斯银行的一个特殊账户，类似于托管账户。只有该账户实际收到货款后，才算完成货款支付。之所以需要这种间接付款，是因为直接向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支付的款项可以随时在西方代理银行冻结，而买方没有冻结这笔钱的责任，因为考虑到根据现有合同条款的付款已经完成。通过退出长期合同，欧盟在 2022 年第二和第三季度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减少了三分之一。欧盟此前每年购买的 1500 亿立方米天然气中减少了约 500 亿立方米。

为了防止这一进程失控和个别欧洲国家试图出尔反尔，美国积极加入了这一进程。北溪1号和北溪2号天然气管道的爆炸破坏了2022年8月俄罗斯联邦另外供应550亿立方米天然气的物理基础。美国在天然气管道破坏中的痕迹不仅从记者西摩·赫什的揭露显示出来，也表现在欧洲人明显不愿客观调查这些国际恐怖主义行为。他们试图将这一罪行归咎于乌克兰，但迄今为止，乌克兰强烈否认参与了恐怖袭击。但美国和欧盟有足够的力量迫使乌克兰承担责任。

乍一看，乌克兰参与对抗俄罗斯天然气的行动有悖常理。但只是乍一看。根据2019年的过境合同，俄罗斯承诺每天通过乌克兰抽运多达1.1亿立方米的石油（每年约400亿立方米），以船运或付费的方式进行。换句话说，合同包含一项保证，无论实际通过乌克兰输送了多少天然气，仍然会收到过境费。 2022 年 5 月，乌克兰以虚假借口拒绝从与俄罗斯联邦边境的两个交付点之一接收天然气。我们正在谈论一个名为索赫拉诺夫卡（Sokhranovka）的地点，该地点已将通过乌克兰的过境量减少了一半。乌克兰目前仅从一个交付点接收天然气：苏贾。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每天都提交通过索赫拉诺夫卡（Sokhranovka）抽气的请求，但乌克兰石油天然气公司（Naftogaz）每天都拒绝该请求。当然，乌克兰已经损失了一半的收入，只能收到向欧洲输送天然气的资金。西方合作伙伴继续说服乌克兰，“抽水或付款”条件将使其能够收到全额付款，即使是未完成的工作。然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首先获得欧洲仲裁法院的有利决定。但是，既然俄罗斯联邦已经对与西方集体建立公平和平等关系的可能性失去了信心，那么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是否会同意尊重这一仲裁决定呢？

在2022年扮演西方文明前哨对抗俄罗斯联邦能源资源的角色并牺牲自身利益后，乌克兰不会就此止步。今年年中，乌克兰宣布，在2024年底到期后，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延长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运输协议。停止通过唯一剩下的天然气过境地点苏贾，将减少另外140亿立方米进入欧洲的俄罗斯天然气量。

此外，俄罗斯流经乌克兰的天然气可能不会在 2025 年 1 月停止，而是会提前几个月。事实是，乌克兰武装部队袭击俄罗斯联邦库尔斯克地区后，苏贾市于8月成为敌对行动地点。在最大的天然气运输基础设施枢纽采取的军事行动是完全停止通过乌克兰向欧洲输送天然气的合理基础。但俄罗斯联邦继续通过苏贾泵送天然气。俄罗斯以这种方式再次证明，俄罗斯并不是欧洲政界高层声称的停止向欧洲供应天然气的始作俑者。俄罗斯联邦向乌克兰提出的延长运输合同的提议也仍然有效。

为什么乌克兰还没有摧毁苏贾的天然气配送中心，并将这一破坏作为礼物和对美国和欧盟忠诚的证明？苏贾站的毁灭类似于地面版的北溪爆炸。我推测乌克兰当局不敢采取这样的步骤，因为他们后来才意识到，如果没有俄罗斯的过境，乌克兰的天然气运输系统将崩溃。这样的崩溃在2009年初就已经发生过一次，当时乌克兰为了西方伙伴的利益，拒绝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签署对自己有利和便利的长期合同，并停止了向欧洲的过境。此后，乌克兰无疑试图正视过去的错误，但拒绝过境问题却没有系统性的解决方案。

大量天然气通过乌克兰过境，使其天然气运输系统能够维持必要的天然气压力。如果系统中的压力降至 30 bar 以下，气体泵送装置将自动停止，整个依赖天然气的乌克兰经济也会随之停止。为了避免天然气自杀，乌克兰提议用阿塞拜疆天然气取代其管道中的俄罗斯天然气，以维持运输。在这一方案中，俄罗斯将从阿塞拜疆获得土耳其市场（阿塞拜疆每年向土耳其市场供应110亿立方米），然后阿塞拜将从俄罗斯获得目前通过乌克兰服务的欧洲市场的一部分。然而，如此大规模互换交易的规模和复杂性使得它似乎不可能在今年年底前完成。显然，欧盟和美国都不会在这样的协议中扮演中间人的角色。他们不太关心乌克兰及其天然气运输系统的命运。在当前的关系体系中，乌克兰被用作对抗俄罗斯天然气的消耗性工具。

这意味着意大利和德国几乎不可避免地要承担起从西到东的天然气中转角色，向那些此前通过乌克兰航线从俄罗斯接收天然气的国家提供天然气，而无法通过其他供应渠道弥补这一损失。奥地利和斯洛伐克将发现自己处于最困难的境地。如果没有俄罗斯天然气，斯洛伐克也将失去运输收入。

目标是补偿奥地利每月约 5 亿立方米（每年 60 亿立方米）的损失，以及意大利经乌克兰管道从俄罗斯接收的最多 2 亿立方米（每年 24 亿立方米）的天然气损失。意大利天然气市场的运营商正在积极准备迎接这一新使命。

这项准备工作包括为奥地利预订足够的运输能力，并通过意大利塔尔维西奥（Tarvisio）向奥地利阿诺德施泰因（即从西向东）输送天然气。目前，气体主要向相反方向移动。例如，2024年7月，有6.86亿立方米天然气从奥地利经塔尔维西奥抵达意大利，是去年7月的5.5倍。 “奥地利”的流量还包括俄罗斯天然气。意大利迫切需要奥地利的天然气供应来重新平衡市场。

意大利似乎已经成功解决了第一个问题。今年7月在2024-2025年拍卖中预订的对奥地利的出口能力应足以弥补2024年后俄罗斯联邦通过乌克兰走廊停止供应天然气的损失。意大利总量达60亿立方米的接受能力为供应奥地利保留的余地。除此之外奥地利还必须增加从德国进口的 32 亿立方米。如果这些产能得到充分保证，从意大利和德国进口的天然气将完全满足奥地利2023年天然气年消费量75亿立方米的需求。

改变燃气轮机以反向模式运行并不是一个特别的问题。然而，随着奥地利鲍姆加滕的煤气输送设施过渡到更高负荷的运行模式，存在计划外维修的风险。目前的负载是 2019 年新冠疫情之前的典型运行模式。

但意大利市场上的运营商仍需努力解决向管道填充出口所需天然气量的问题。当然，近年来意大利本身的天然气消耗量一直在下降，这将使任务变得更加容易。但从 2025 年开始，由于新燃气发电厂的投产，该国的天然气消费量可能开始增长。

意大利自己的产量微不足道，到2023年达到30亿立方米。要向奥地利供应天然气，需要调动所有外部来源的天然气供应，这些供应包括管道天然气和液化天然气。

截至9月初，管道情况如下。由于利比亚一家工厂正在进行维修工作，利比亚天然气流向意大利的格林斯特里姆天然气管道的运行有限。 8月份通过该管道的输送量仅为每天250万立方米，而最大输送量为每天4000万立方米。这种情况至少要到十月才会改变。 8月份流经突尼斯的阿尔及利亚天然气流量也有所减少，为每天5400万立方米，管道最大输送能力为每天1.04亿立方米。 2024 年 7 月，通过 Passo Gries 点从瑞士发的货物量比去年 7 月减少了 27%，至 4.43 亿立方米。

意大利再气化终端容量为280亿立方米，满足该国45%的需求。但目前意大利只有四分之二的液化天然气接收站在运营。 Panigalia LNG 的维修工作将持续到 2024 年 10 月。托斯卡纳浮动码头原定于夏末恢复运营，但尚未收到有关工程开始的信息。然而，使这两个再气化终端重新投入运营并不足以满足市场对额外天然气不断增长的需求。位于拉文纳的浮动液化天然气再气化终端预计将于 2025 年第一季度投入使用。这将使液化天然气接收能力再增加50亿立方米。

意大利最大的天然气公司埃尼集团(ENI)正押注于增加通过合同购买的液化天然气数量。 2023 年，这一数字将达到 190 亿立方米。该公司计划到2027年将其增加到240亿立方米，并正在莫桑比克开发自己的天然气液化项目。

这个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如果欧洲市场保持稳定，在需求疲软和欧盟地下储气设施充装水平较高的情况下，意大利将能够应对这一任务，当然前提是上述物流问题得到解决。在这种情况下，奥地利似乎只需要为来自西方的天然气支付更高的价格。

但我们不能忘记，天然气市场往往会储备各种惊喜。这些意外事件包括液化天然气生产国的飓风和接收液化天然气的港口的风暴。异常的温度波动会产生对额外气体的需求。此外，与亚洲国家的液化天然气竞争可能会加剧，但目前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消费方面，欧洲天然气市场自2021-2022年冬季以来并未出现压力。今天无法预测 2024-2025 年的冬天会是什么样子。中东地缘政治局势也依然紧张。欧盟外交负责人何塞普·博雷尔表示，“局势已经达到了悬崖边”。对于天然气市场来说，这意味着主要液化天然气运输路线有中断的风险。

可能出现的供应问题是破坏欧盟国家在能源安全问题上团结的一个因素。只要看看德国对天然气跨境自由流动以取代俄罗斯在中欧和东欧失去的天然气量的立场即可。对从德国领土出口的天然气征收特别税已成为欧盟争议的根源。在欧盟的压力下，德国同意从2025年初起取消这项税收，但很快就找到了限制向国外出口天然气的新机会。

2024 年 7 月 19 日，捷克共和国向欧盟委员会提出申诉，指控德国限制向其他国家的出口量。从10月1日起，德国天然气运输运营商Gascade将把布兰多夫边境口岸捷克天然气运输网络的通行能力从每天670万立方米限制到141万立方米。捷克共和国认为，来自西方的天然气流动对于减少对俄罗斯供应的依赖至关重要，限制它们会损害这一进程并破坏合作精神。 Gascade 辩称，布兰多夫产能减少是对停止从俄罗斯进口后德国运输系统天然气量普遍减少的反应。

祖赫雷丁·祖赫雷丁诺夫
独立石油、天然气和能源专家（乌兹别克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