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作者: 亚历山德罗·卡西耶里

马克龙在乌克兰和加沙战争问题上的选择已经抛弃了长期的戴高乐主义传统。与大西洋主义和西方主义立场站队,法国的权重降低,并从南半球开始失去原有的地位

如果说历史是一条根据遇到的障碍而改变方向的河流,那么它的发展也确实是通过转折点发生的。 而这些往往从第一阶段发展到第二阶段的转折点在某些情况下是难以察觉的,在另一些情况下则是创伤性的。 专家们尽最大努力寻找这些剧变的主要原因,但他们几乎总是在很久以后才最终明白。 在21世纪这个关头,诠释现状似乎更容易。 原因相对简单: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雅尔塔会议之后出现的两极世界早在柏林墙倒塌和苏联解体之前就开始发生变化。 菲利普·德维尔斯 (Philippe Devillers) 将 1975 年赫尔辛基会议视为前反纳粹胜利盟友之间平衡的终结。 莫斯科在三项原则上投降,这三项原则将使其与西方相比处于劣势:边界不可侵犯、思想和信息自由流通、人员流动自由。

从此,欧洲-大西洋模式的催化力量将削弱苏联的吸引力,逐渐导致那些出于信念或方便而寻求苏联模式的人开始动摇。

接下来是美国霸权逐渐发展的岁月。 他能够享受漫长的历史有利时期,为第二个“美国世纪”奠定基础。 在苏联解体后,像卡特总统前顾问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这样的超级老练的分析师就掌握了东方正在发生的增长趋势。 他声称,在美国当时保持的三项记录——军事记录、经济记录和道德记录中,美国将在20到30年内将只能保持军事记录。 中国的发展刚刚开始,但潜力已然显现。

在本世纪第一个二十五年末,另一个转折点宣布了。 它涉及北方和南方之间的关系,或者西方集体和南方国家之间的关系。 让·德格利尼亚斯蒂通过针对法国角色进行各种分析来解决这个问题。 他在《格林尼亚斯蒂外交世界报》中写道,巴黎本可以抓住国际关系不断演变的机会,增强其在欧洲和更广泛的中东地区的历史作用。 这是法国前驻莫斯科大使的论点,情景和权力平衡发生的变化将使马克龙能够使法国处于有利地位。 在西方军事优势受到削弱的总体框架内(以加沙为例和也门胡塞武装对世界贸易的具体威胁),其影响对手和敌人经济进程的能力因前所未有的制裁而减弱(从俄罗斯到中国,从委内瑞拉到伊朗),以及其在全球经济中的权重逐步降低,以金砖国家为首的世界蓬勃发展,欧洲-大西洋的发展趋势并不能给巴黎带来附加值反而是一个障碍。 从更广泛的角度来看,同样的分析对欧洲也适用。

马克龙本可以在保持戴高乐主义精神的同时重新获得首要地位,但在历史强加的新剧本的第一阶段就失去了这种地位。 法国针对俄罗斯的好战言论、在哈以战争中无计可施、与伊朗对话的疏远(过去几年法国曾是西方与伊朗对话的主要对象),马克龙的外交政策路线似乎有点短路了。 马克龙本人是上一季外交政策的设计师,现在其唯一稳定的外交政策是对习近平领导的中国保持谨慎的立场,这一立场刚刚得到再次确认,这是使巴黎远离“西方主义”路线的唯一因素。法国在非洲失败并从萨赫勒地区耻辱性撤退,世界正在分裂成不同的权力极点,而作为一个配备核武器的地区大国,“西方主义”路线可能会让法国与这个历史契机失之交臂。

 

资深记者

亚历山德罗·卡西耶里